容景朔动作一顿,却只当她是抗拒,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。
当房间里恢复寂静,已是一个时辰后。
容景朔看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狼狈地洛流萤,神色一瞬晦暗,随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。
听着脚步声远去,洛流萤才松了劲,剧烈的咳嗽起来。
鲜血从她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,片刻就染湿了枕巾。
她用力将玉枕推翻在地,引来门外的婢女。
“去灵觉寺……请玄清大师来。”
下一秒,她便失去了意识。
洛流萤梦到了从前的事。
北疆大战前夕,容家长子容扶苍身披银甲,坐在马上意气风发。
他说:“流萤,待我大胜归来,给你带北疆最好的宝石做金冠。”
之后,黑棺入城,容家次子容景朔替兄长扶灵归来,看着洛流萤坚定开口:“兄长不在了,以后我来保护你。”
画面一转,又变成大婚那日,容景朔挑起洛流萤的盖头,洛流萤满怀期待,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……
现实中,洛流萤在睡梦中喃喃自语:“景朔……”
玄清站在床前,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。
他眼神复杂,还未反应过来,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。
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,他的手一僵。
随后,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:“你守着她,我去看看药。”
玄清走出院门,迎面就撞上了容景朔。
两人同时顿住脚步。
玄清脸色有些冷。
容景朔则打量着他,眼里满是厌恶:“我倒不知道,她竟还将你带进了府。”
“见过驸马。”玄清双手合十,语气平淡,“贫僧只是来为公主施针。”
容景朔嗤笑一声,抬腿欲走。
在他经过身边的那一刻,玄清还是没忍住开口:“不知驸马有没有注意到,近年来,公主身体越发虚弱了。”
容景朔仿若未闻,径直踏入了卧房。
婢女立刻行礼:“驸马。”
容景朔冷冷吐出两个字:“出去。”
婢女慌忙离开。
容景朔靠近床榻,就见洛流萤静静躺在那里,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
一向强势的人在这一刻竟显出几分柔弱。
容景朔眉心不由皱了皱,又上前一步,就见洛流萤慢慢睁开了眼。
男人逆光而立,身形挺拔的模样,跟梦中的青年将军逐渐重合起来。
洛流萤声音虚弱:“扶苍……”
只一瞬,容景朔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,他声音无比寒冷:“公主对兄长,真是情深义重。
听到容景朔的声音,洛流萤猛然清醒。
她下意识开口:“刚刚我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
容景朔打断她的话,眼神晦暗:“无需解释,臣并不在乎公主如何。”
洛流萤话堵在喉咙,默然无语。
容景朔语气漠然:“公主若要养面首,也请勿如此明目张胆,实在有碍天家脸面。”
说完,他行了礼,径直离开。
玄清端着药进来,就见洛流萤望着容景朔离去的方向面露苦涩。
他手指轻扣门扉,见洛流萤转身看他,才走进内室。
他递过药:“喝了吧,今日之事若再来一次,我就能来为你念往生经了。”
洛流萤勉强笑了笑,端起药一饮而尽。
她说:“麻烦你了,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寺。”
玄清一顿,随即垂眼:“好。”
休息了两日后。
洛流萤突然收到下人来报:“公主,太傅嫡女云筝求见,现正在前厅等候。”
她皱了下眉,朝前厅走去。
厅内,云筝一身素装,不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。
见到洛流萤,她恭敬跪下行礼:“臣女听闻公主身体不适,特来看望。”
洛流萤淡淡道:“起来吧,你有心了。”
云筝却没动,她飞快抬头看了洛流萤一眼:“公主,臣女今日来,还有一件要事相求!”
洛流萤脸色一沉,就见云筝头重重磕在地上。
“朔哥哥志在沙场,求公主换下领兵将领,让他前去北疆!”
洛流萤神色陡然一变。
云筝还在凄凄恳求:“朔哥哥心心念念是为父兄复仇,难道公主就从来不在乎他的心愿
却听洛流萤冰冷声音响起:“与北疆交战乃军机要令,你是如何得知?”
云筝的恳求戛然而止。
她面色一瞬惨白,在洛流萤凌厉的注视下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……
容景朔就在这时走了进来。
他整个人挡在云筝身前,沉声道:“筝儿不过一介弱女子,公主何苦要为难她?”
云筝眼泛泪光:“朔哥哥,是我的错,你不要为了我与公主争执。”
容景朔侧头,声音温和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洛流萤看着眼前这一幕,清楚的感觉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