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婵想到发着烧还喊着爹爹的女儿,犹豫着出声喊住了李玄瑾。“侯爷,月儿近日病了,嘴里总念着爹爹。”戚婵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,“若侯爷有空,今晚能不能去看看她?”闻言,李玄瑾顿住了脚步,微微蹙眉,眼中闪过一丝厌烦。......
一场大雪过后,宣平侯府终是进了新人。
张灯结彩,灯火辉煌。
说是纳妾,可排场与她三年前嫁入侯府时相比也不遑多让。
大红的喜字落在戚婵眼中,扎的她眼睛生疼。
戚婵站在长廊的阴影里,听到不远处路过的丫鬟小声的议论。
“听说这位连翘夫人从小跟侯爷一起青梅竹马长大,原本就是要嫁给侯爷的!侯爷也很喜欢她,如果不是三年前圣旨赐婚……”
戚婵呆呆的站在原地,近乎自虐的看着李玄瑾小心翼翼的牵着新人的手,看着他温柔体贴的扶着她过门槛,看着他夫妻对拜。
直到他牵着新人走至她身前,冷冷对她说:“让开。”
戚婵这才幡然醒来,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他终于不是她一个人的夫君了。
她忍不住心头的酸涩,语气少有的冰冷刺人:“侯爷是怪我挡住你们的路了吗?”
李玄瑾眉头不自觉皱起,让丫鬟带着连翘离开。
长廊上只剩他和戚婵后,他不耐至极的问:“戚婵,你又在闹什么?”
戚婵握紧了手,指甲掐紧手心,才没让自己倒下。
“侯爷既然喜欢她,为什么要娶她做妾,难道不觉得委屈了她吗?”
李玄瑾冷笑道:“连翘跟你不同,她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可以,即便是做妾。而我也不会辜负她对我的一片情意。”
李玄瑾的话像利刃般刺进她的心,戚婵身子颤了颤。
为什么别人的情意不能辜负,她的真心却要被他肆意伤害践踏?!
心底骤然一股寒意将她笼罩,也许是这天着实太冷了,戚婵不由抓住了自己的手腕,想汲取一点暖意。
却听李玄瑾又道:“你既喜欢站在这里,那就在这里站一晚上。”
说完,李玄瑾拂袖直接离开了。
独留她孑然立在原地,望着李玄瑾离去的方向红了眼眶。
这一夜,她的心仿佛随着回廊上燃尽的灯烛一点点往下沉,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。
第二日,侯府正堂。
戚婵沉默地走到一边的主位坐下。
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面带红晕的连翘身上,这个女人长着一张芙蓉面,娇媚动人的神态明明白白告诉他人,她昨天是如何得宠的。
戚婵的心似被针扎一般。
连翘跪下行礼,端茶递到她面前:“姐姐,请喝茶。”
戚婵木讷地伸出手,但她的手还没触碰到茶杯,茶杯突然“哐——”一声跌落在地。
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戚婵的裙角,她的手僵在了空中。
“戚婵,你好大的架子!”
老夫人满脸怒意地看着她。
“我没有……”戚婵刚想解释,就见老夫人横眼怒视自己,“戚婵,给我向连翘道歉!”
戚婵呆在原地,看着连翘一副楚楚可怜被欺负的样子,手指紧了紧,却是不肯说出一个错字。
李玄瑾看着死不认错的戚婵,眉宇间闪过厌恶。
他站起来,只开口说了一句话。
“你既不道歉,就禁闭三日处置!”
戚婵张张嘴,沉默了。
因为她知道,不管她怎么解释,这里的人都不会相信她。
她看着这个她爱了那么久的男人,如今牵起另一个女子的手转身离开。
郎心似铁,心更隔有千重山。
戚婵恍恍惚惚地回到梧桐苑,还没坐下,就看到云裳匆匆跑来,形容狼狈。
她心头猛的一跳,不安蔓延至全身。
云裳着急道:“夫人,有人报信,说相爷通敌,现已被关入死牢,连相府上下也被围起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