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下班时间,付胭被沈唯叫到办公室,邀请付胭陪她一起去试订婚礼服。
“不好意思沈总监,我中午要去4s店提车,恐怕不能陪你去了。”
沈唯表情失落,拉着付胭的手,“小胭,我可以这样叫你吗?我刚回国不久,也没什么朋友,你也知道你二哥大男人直男审美,肯定不如你的眼光好,你就帮帮我吧。”
付胭并不觉得自己和她这么熟了,“真的不好……”
就在这时,沈唯手机响了。
付胭靠得近,一眼看见屏幕上备注的阿征。
“喂,阿征你到了吗?”
“嗯,我想请小胭帮我把把关,可是她说有事不能去了,你帮我劝劝她吧。”
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,沈唯将手机递给付胭,笑眯眯地说:“阿征让你接电话。”
付胭不知道霍铭征要干什么,但在沈唯面前也不好太抗拒,她拿起手机,‘乖巧’地喊了一声:“二哥。”
“不敢去?”
付胭捏紧手机,她知道霍铭征在激她,但她什么都不能说,依旧乖顺地说:“要去提车,等了好几天,等不及了。”
霍铭征听她低声细语说话,冷笑一声,明明气得直咬牙,倒是会演戏!
“车子曹方给你去提,你还有什么借口?”
“不用麻烦曹秘书了,我自己去就行。”
“付胭。”霍铭征忽然叫她名字,“昨晚是谁说玩不起的?这就是你所谓的拿得起放得下?”
付胭暗暗提气,这个男人就是要激她,要么让她在沈唯面前失态暴露什么,要么顺从他的意思。
“好,我去。”付胭答应。
他赢了。
沈唯一把挽住付胭的胳膊,眉开眼笑,“那太好了,小胭,谢谢你。”
付胭和沈唯一起下楼,霍铭征的车已经停在公司外了。
付胭心想,真是稀罕了,从来都是被人等的霍铭征,也有心甘情愿等一个女人的时候。
司机下车开门,她一眼望进去,霍铭征黑色西装外是深灰色的大衣,夕阳从窗外斜入,领口的蓝宝石领针泛着冷淡的光芒,矜贵又多了几分神秘阴冷。
加长型的轿车,车厢宽敞,付胭跟在沈唯后面上车,坐在霍铭征和她的对面。
今天气温骤降,南城进入了深秋,付胭出门的时候才意识到冷,来不及回家添衣服。
她今天穿得单薄,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喷嚏,此刻鼻头微微泛红,眼睫上还沾着一点泪花,像一只可怜的小猫。
“冷吗?”男人低沉的音色格外动听。
付胭一愣。
“还好。”沈唯挽住霍铭征的胳膊。
付胭这才看到,霍铭征目光落在沈唯身上,他是在问沈唯,和她没关系。
她收回视线,分神看向川流不息的车流,以及马路上打情骂俏的情侣。
“先吃饭,吃完饭再去店里试衣服。”霍铭征松开沈唯挽着他胳膊的手,拿起文件批阅。
沈唯在他面前完全是小女人的状态,“听你的安排。早知道你这么忙,我就不叫你一起去了,你多辛苦啊。”
霍铭征浏览文件一目十行,“不辛苦。”
他体贴入微,沈唯感动又心疼,表情又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付胭,“小胭还在呢,你就秀恩爱。”
霍铭征像是这才拿正眼看付胭,笑容别有深意,“她这么大的人了,什么阵仗没见过。”
“二哥说得对,沈总监你不用收敛,该怎么样怎么样,我当没看见也没听见。”。
对上霍铭征眼底一闪而逝的嘲讽,付胭回答得坦坦荡荡。
霍铭征放下文件,摩挲着翡翠扳指,笑容不达眼底,“没大没小的,叫什么沈总监,一个月后该叫二嫂了,早晚不过这几天,提前叫着当适应了。”
“阿征,我不急的。”沈唯不好意思道。
付胭揣在兜里的手指攥紧成拳,手机响了一声,她拿出来,是一条微信信息,傅景发来的。
一张抓拍的照片,季临头上扣了一个红色水桶,上半身湿了,挣扎着要站起来,十分狼狈。
紧接着傅景发来一条信息,付胭下意识点了一下,手速太快,当语音播放出来的一瞬间,她想捂住已经来不及了。
傅景温和的嗓音倾泻而出。
【季临没看路,摔了一跤,一头扎进队友昨晚没倒的洗脚桶里了。】
付胭没忍住,扑哧笑出声,急忙用手背捂着,扭头看向车窗外。
不怪季临总说她笑点低,她又忍不住想笑,捂着嘴,身子抖个不停,眼角蹦出晶莹的泪花。
“小胭,有情况啊?”沈唯余光瞥向批阅文件的霍铭征,对着付胭挤眉弄眼。
付胭收起手机,微微一笑,不太想回答。
但这个笑在有些人眼里就成了但笑不语,心知肚明默认的意思。
车子开进锦和园,南城最著名的酒店之一。
付胭无意间听到霍铭征和沈唯的订婚宴准备在这里办。
经理听见霍铭征来,赶忙到门口迎接,亲自送他们进了包间。
入座没多久,曹方进来,将一把车钥匙给付胭,“付小姐,手续都办好了,这是您的钥匙,车子在停车场。”
付胭微笑接过,“谢谢。”
菜肴陆续上桌,她一眼看过去,都是她不爱吃的菜。
“小胭,你怎么不动筷子,是不合你胃口吗?”沈唯盛了一碗汤放在霍铭征手边。
吃饭的地方是霍铭征定的,上什么菜肯定也是他的主意。
付胭扒着白米饭,夹了一口她勉强会吃的美人肝,“不会,挺不错的。”
“不错就多吃点。”霍铭征将一道凤尾虾转到她的面前。
付胭拿着筷子的手一顿。
她从来不吃虾。
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吃。
至少在她跟母亲到霍家之前,她的爸爸还在世的时候她是吃的。
因为家里以前是做虾养殖的,规模不算小,付胭小时候也有个快乐且富足的童年,那天送虾的工人受伤,爸爸亲自给酒店送去,结果路上遭遇车祸丧命。
从此以后,她没有爸爸了,也再没碰过虾。
她看向坐在对面,一脸漠然的霍铭征,眼圈倏然一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