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晚道,“这次不一样。”
姚淑芬像是没听清,“什么不一样?”
“我们不会再和好了。”
宋晚心里清楚,以宋家对裴颂的关注程度,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有了新女朋友的事实。
她干脆把话挑明,“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,不出意外的话是要结婚的。”
姚淑芬脸色一变。
宋家这些年也几次三番想要促成婚事,可裴颂对外一直不肯点头,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松口。
这让她产生了危机感,“那你呢?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,你甘心把他拱手让人?一个小丫头片子,难道还收拾不了她?”
宋晚看出她眼底的狠辣,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,委婉提醒,“阿姨,裴颂要护的人,最好别动。”
姚淑芬微微迟疑,仍旧不想放弃,“可你们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,裴颂不会突然不要你,是不是你哪里惹他不高兴了?你去和他道个歉,也许.......”
“没用的,”宋晚抬起头,神情平静,“分手是我提的,不是他不要我。”
“什么?”
姚淑芬彻底愣住,从惊讶到愤怒不过短短数秒,“你提的?你怎么这么糊涂?那可是裴颂!你说分手就分手,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家里人商量一下?”
宋晚看了看她,又看了看这个逐渐变的陌生的家,自从半年前父母相继去世,宋家大权旁落到二叔一家手上,这个家早已经不是她熟悉的模样。
与其说姚淑芬是为她的自作主张感到可惜,倒不如说是因为失去裴颂这颗大树而恼羞成怒。
但她还是给彼此留足了面子,“强扭的瓜不甜,不合适就索性分开。”
姚淑芬气的整张脸都垮了下来,语气也越发尖锐,“我看你就是作的!多少人求着和他在一起都求不来,你马上去找裴颂道歉,立刻!”
宋晚拒绝,“我不会去的。”
姚淑芬死死的盯着她,目光冷的像是能把人活活冻死,“我再问你一遍,你去不去?”
宋晚当然不会去,忤逆的下场就是被赶出家门,姚淑芬直接让人把她轰了出去,身后的指责谩骂一句比一句难听。
“宋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!什么时候让裴颂跟你和好,什么时候再回来!”
宋晚轻轻扯了扯嘴角,想起二叔一家以前对自己小心讨好的模样。
果然,风水这东西,永远都是轮流转。
她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,纤细的身影被月光拉扯的越发单薄,宋晚努力做到若无其事,目光却和迎面的人撞上。
是沈尽舟。
“抱歉,我不是故意偷听的。”
沈尽舟表情尴尬,他和宋晚在同一个小区,打小就认识,更重要的是他和裴颂还是好兄弟,都在同一个圈子里。
看见宋晚回来就想过来看看,却没想到会撞见刚才那一幕。
宋晚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自在,态度一如既往温和,“你怎么来了?”
沈尽舟没有回答,目光看向紧闭的宋家大门,眼里带了点冷意,“晚晚姐,好歹你也是宋家大小姐,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?”
宋晚自嘲的笑笑,“从我父母去世那天起,我就已经不是了。”
这话太心酸,沈尽舟不知道该怎么接,干脆转移话题,“有地方去吗?”
宋晚打算去酒店将就一晚,明天再做打算,准备上车时才想起钥匙放在了玄关。
沈尽舟主动开口,“我送你吧。”
宋晚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车,但却是头一次感觉到沈尽舟在欲言又止。
“你有话要说?”
车内的灯光印在她脸上,就像渡了一层光晕,哪怕她什么也没做,也美的动人心魄。
很早之前沈尽舟就对她有好感,只是碍于裴颂一直隐忍着,如今他们分手,沈尽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。
“晚晚姐,其实我刚才不是路过。”
“嗯?”
宋晚微微侧头,温润的眉眼下风情尽显。
沈尽舟以为自己会不好意思开口,但冲动来的比他想象中更加强烈,他喉咙滚了滚,“其实我是在等你。”
车内气温似乎升高了,沈尽舟紧张的声线都在抖,“我不知道我说这话合不合适,可我还是想亲口问问你,你和裴颂真的结束了吗?”
这不是宋晚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问,事实上从半年前的那个夜晚,就偶尔有人把这个问题搬到她面前。
而她的答案,也从未变过。
“是啊,结束了。”
这个回答让沈尽舟既开心又惆怅,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,“能告诉我为什么吗?”
宋晚不太想回答,她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酒店,这个距离刚好,足够避嫌。
“就到这吧,再往前被人看到可就说不清了。”
沈尽舟知道她一向注意这些,顺从的把车停在一边,可即便这样,也架不住有人恰好亲眼目睹。
裴颂电话打来时,沈尽舟还望着酒店方向发呆,裴颂像是醉意还没散,一开口阴沉沉的,“给你十分钟,马上给我滚过来。”
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,个个都是天之骄子,但不管从哪方面来讲裴颂都是最拔尖的哪一个,无论是谁都得退避三分。
沈尽舟赶到公馆,人还没坐下就有人拿着张照片贴到他脸上质问,“你丫的刚才是不是和宋晚去开房了?”
沈尽舟,“!!!”
这谣言传的,他自己都惊呆了!
“别胡说,我只是送晚晚姐去酒店休息!”
沈尽舟比宋晚和裴颂都要小,情史没那么丰富,涉及这种羞涩的话题直接耳根泛红。
周围人见状更加不信。
“你哄谁呢?大半夜的,你俩不回自己家,跑酒店里干嘛?”
沈尽舟犹豫了一下,宋晚被扫地出门这事不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,可看今天这架势,他要是不解释清楚,这些人明天就敢把他和宋晚乱搞的新闻坐实。
他倒是没什么,但晚晚姐不能平白被人污蔑。
“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.......”他拿了瓶酒,在裴颂身边坐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