奸夫?
我一怔,竟然看到两名阴差将人押了上来。
他坚毅的抿紧苍白的唇,雪白的鳞甲上还带着点点血痕。
是东海三太子,凌霄!
顿时,我眼眶一酸,干涩的差点落下泪。
千年前。
凌霄外出游历,在山林中不慎遇伏,是我替他化解了危机。
后来,我被阎夅赶出酆都,拔出仙骨伤痕累累,险些被路上怨魂噬尽血肉。
是他救了我,替我疗伤,给了我一方休养之所。
若不是凌霄,恐怕腹中的阿柳都要随我一起去了。
可是传到阎夅那里,我成了水性杨花的荡妇,凌霄则是和我私通的奸夫。
可笑至极。
我看见凌霄昂首直背站在阎夅面前,那双清冷的眸眼之中,厌恶不加掩饰。
见妆,鬼差厉斥:“卑贱下仙!见到鬼帝君上还不下跪?”
凌霄置若罔闻,依旧负手而立:“东海或许要向鬼帝俯首称臣。”
“可我凌霄,从不跪薄情寡义之人!”
一句话,骤然让阎夅变了脸色:“本君不仅薄情寡义,还杀人如麻!”
他手一扬,阿柳从地上腾空而起。
阿柳的花瓣已残,唇角淌血,小小的脸因为强忍剧痛而皱成一团:“阿娘……阿娘……”
我心痛万分,想救却无能为力。
当年,我还未曾怀上阿柳时。
曾和阎夅去参见过九尾狐族小殿下的生辰。
小殿下乖巧长得如糯米团子一般,我爱不释手。
阎夅还说:“待我们生了女儿,必定要办一场惊动六界的生辰宴!”
他搂着我,还说要给女儿取什么名。
可从阿柳诞下来到如今。
别说给她过生辰,她甚至不曾得到过一天父爱!
我的心口如刀扎火撩。
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阎夅手指一点,声音里尽是嘲讽。
“三太子自可以不向我下跪,不过你和虞姝生下的小野种可小命难保了。”
凌霄看着阿柳神情震惊,不敢置信地问道:“你竟然摘了阿柳一片花瓣!?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他气得额上青筋暴起,却话锋一转:“阎夅,她还只是个孩子!”
阎夅嘲讽的笑,一字一句往我心上插刀:“你和虞姝的野种,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,我杀了又怎样?”
“虞姝在哪?她也该来受死!”
凌霄嘶吼出声:“虞姝已经死了!”
阎夅拧眉,眸光微微变得冷寂。
“引魂灯引不来魂魄,她根本没死!”
“无妨,有你和这小野种在手,我不信她还能继续躲下去。”
凌霄指骨作响,双眼怒红,冲过去将阿柳牢牢抱在怀中。
“阿柳,阿柳……”
阿柳艰难地掀开眼皮,看见凌霄,鼻子一酸,抱紧他的脖颈。
“凌霄叔父,我疼……”
凌霄疼惜地摸摸她的头,安慰她:“别怕阿柳,我这就带你离开。”
阎夅看着这幕,眼底怒意更加深沉:“好一出父女情深,本君大为感动!只不过——”
阎夅说着话锋一转,眸眼里是无尽的阴鸷。
“三太子当我这酆都城是什么地方,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?”
“再顶撞本君,本君就让整个东海都化成一座炼狱。”
说着,两人就战在一起。
凌霄不敌阎夅,不断负伤。
我飘在一旁,不断劝说:“凌霄,你快走吧!你斗不过阎夅的!”
话落,凌霄似乎是与我心有灵犀,施了个障眼法离开。
待阎夅恢复清明,凌霄和阿柳已经从大牢凭空消失。
鬼差下跪:“属下无能,竟让他们逃了。”
阎夅冷哼:“让他们走,跟上去,才能知道虞姝的下落。”
原来,他是故意放走他们,只为了引出我来。
原来,他这么恨我,恨到连一丝生路也不肯给我。
我的心一寸寸凉透,苍凉痛楚无人诉说。
只能跟上阎夅御风而去的步伐。
我看见他追到三生石旁,陡然停下脚步。
当年我与阎夅成婚时,就来过这里。
听见只要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的爱侣,便会生生世世在一起。
那天,桃花灼灼,阎夅言笑晏晏,执我之手在此一笔一划,在三生石上刻下我们两人的名姓。
我们缔结良缘,约定三生……
此刻,他看着三生石,浓眉紧蹙。
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起了往事,只看到他伸出手掌放到三生石上。
幽幽蓝光亮起,三生石剧烈颤动。
上面有许多夫妻的名字,却唯独没了我和他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