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见顾烨回来,身后却空无一人,他风眸微扫,唇瓣微微轻抿,"让你带来的人呢?"
顾烨无奈道∶"回家了。"
欧阳鄞身上瞬间散发出冰寒的气息,冷笑一声道∶
"说来就来说走就走,她把东宫当成自己的后花园吗?有没有规矩体统了?"
害怕太子怪罪到慕绾瑶身上,顾烨急忙解释道∶"她看上去过于疲累,所以托下官向太子辞行,言语恳切并非不守规矩。"
欧阳鄞凉飕飕的眸光盯着顾烨打量,冷声道∶"你倒是很护着她,怎么?瞧上了?只可惜啊她是未来的安王妃,你没机会了。
"太子您误会了。"顾烨衣诀扬起急忙跪倒∶"微臣不过是,十分崇拜她的医术,她是安王妃,并不敢有非分之想。"
崇拜?欧阳鄞眉头微蹙,这男人崇拜女人,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欧阳鄞挥挥手,自有定夺∶"你也累了,回去休息吧。"
"是。"顾烨起身离去。打发走所有人,让他安心静养。
待人走后,这偌大的寝宫,只剩下欧阳鄞一人。
从前,他并不觉得这空荡荡的东宫里面有什么不好,清净没人聒噪。
如今,竟然开始觉得有些难以习惯。
慕家门口早已人山人海,竟然比菜市场还要热闹,慕绾瑶的马车过不去,看见这悲壮的场景,从马车上被迫跳下来。
环顾四周。慕家的大门,石狮子,还有柱子上,到处都贴满了白底红字的横幅∶"慕绾瑶你会遭报应的!"
"慕绾瑶谋杀皇室血脉不得好死!"
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慕绾瑶心里黯然,不急不缓走向人群。
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,她很快就站在苏韫月面前。
苏韫月是被人抬过来的,身上穿的白衣,比昨日的还要素净些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谁奔丧。头上绑着抹额奄奄一息的,躺在地上的竹床上,风吹来弱不胜衣,仿佛片刻就会消失一般。
欧阳屹跟一个奴才打扮的中年妇人,分别站在竹床两侧。
此人正是苏韫月的母亲林氏,也就是欧阳屹的奶娘。
一见看到她过来,林氏便撒泼打滚地大声嚎哭起来∶
"苍天啊,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?夫君的孩子生下来可是要喊你一声母亲的,你却能狠下心杀掉,虎毒尚且不食子,慕绾瑶你畜生不如!"
慕绾瑶冷冷地扫视她一眼,嘲讽道∶"你哪只眼睛看到,是我杀了苏韫月的孩子了?"
看着她抵赖的样子,林氏痛心疾首地道∶
"证据确凿,你看看我女儿,皇孙没了,身子废了,不是你还能是谁?"
慕绾瑶看着这些不要脸的人,心想如果原主还在,估计又要被活活气死一遍。
她潋滟的杏眼微微—转,含笑看着欧阳屹,问道∶"安王殿下也觉得,是我害死了你苏小妾肚子里的胎儿?"
被她这样犀利清澈的眼睛盯着,欧阳屹显然有些底气不足,于是避开慕绾瑶的目光没有说话。
苏韫月见状急忙拉拉他的衣袖,可怜无助的一双桃花眼蒙上了水雾,让人不免生怜。
欧阳屹顿时感觉骨头都酥了。随即拔出随身长剑,不能太丢人,扔给慕绾瑶∶
"你害死了我本王和韫月的孩子,不觉得羞愧难当?本王不想再与你说什么,所以你自刎谢罪吧。"
自刎谢罪?欧阳屹自以为他是谁啊?
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话?从前这个男人仗着原主爱她,多次对原主予取予夺,如今还如此异想天开想要她的命?
慕绾瑶弯腰捡起长剑,一把扔到欧阳屹面前,用那种同样装逼的口气对他吩咐道∶
"欧阳屹,你冤枉了我,所以,你,自己把脑袋割下来挂在树上,以死谢罪吧。"
"你放肆!"欧阳屹勃然大怒。
"看来殿下也不喜欢死呀。"慕绾瑶眸光犀利,冷冷道∶
"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。既然你不想死,为什么要我去死?"
欧阳屹怒目圆瞪,难以置信的望着她,这个女人从前爱他爱得癫狂,为什么现在不听他的话?
还是说,慕绾瑶的这幅模样是想引他注意,以退为进?
当真是不要脸。
见慕绾瑶冷静如斯,没有慌乱,林氏有些着急,再次放声嚎哭∶
"慕绾瑶你这个杀千刀的,你会遭到报应,我可怜的外孙就这样活活被你害死。”
"杀你外孙的人可不是我,是皇上!"
慕绾瑶冷冷地打断林氏的话,咬字清晰的说道∶"所以......你要向皇上索命?"
所有人纷纷愣住,特别是安王欧阳屹。
他做梦都没想到,慕绾瑶居然这么刚。
他们跑来冤枉慕绾瑶,无非吃定她不敢说出真相。
她知道若是说出真相,相当于是把脏水泼到皇上身上,天子威严不可侵犯,皇上不可能放过她。
但没想到,她竟直截了当的供出了皇上,连一点顾虑也没有。
她难道是因为受打击太大,所以不想活了吗?
见欧阳屹惊讶的样子,慕绾瑶勾唇冷笑道∶"你莫不是以为,此事被我给宣扬出去,圣上名誉会因我受到损伤?所以你料定我自己就算被冤枉,也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?"
欧阳屹一脸狐疑,呆呆的望着她。
慕绾瑶嘲讽无比的眼神递过去,道∶"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皇上身为德君,赐婚你我,因为我这个安王正妃尚未进门,通房自然没有资格生下孩子,所以为了北楚的律法,皇上赐给她一碗落子汤,是皇恩浩荡啊,古语有云惯子如杀子,皇上这是在教安王你做人呢。"
众人恍然大悟齐刷刷跪在地上,高呼一句皇上万岁。
苏韫月愤怒得浑身颤抖,指甲深深挖着掌心。
慕绾瑶如今竟然变得如此伶牙利嘴,丝毫让人抓不到错处。
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。
她定要想办法让慕绾瑶痛不欲生,给自己的孩子偿命。
最好可以气得她忧思成疾,不治之症一命呜呼。
"慕姑娘,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,按照北楚的律法,将来也会放在你哪里抚养长大,认你做母亲的,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去?在皇上面前连一句话也不说,未免太过狠毒了。自古身为女子,要做好担好贤惠二字,你这样狠毒,将来如何做安王府的当家主母执掌中馈?"
慕绾瑶眼神淡淡地望着苏韫月,早已想到了应对的话∶
"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。贤惠也是要看人,对一个**贤惠,就是对固守规矩妇人的残忍,再说了......苏小妾,你扪心自问你贤惠吗?"
"你连自己都做不到贤惠,凭什么要求我这个没去勾引男人,还没进门的姑娘贤惠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