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兮梦满脑子里都是姬月最后那句话。

原来姬月已经怀孕了……

原来是这样，所以杨吟寒才会急着迎姬月过门。

不等陵兮梦回过神。

身后却传来了姬月惊慌的声音：“公主，您何时来的？”

陵兮梦只得转身。

姬月连忙上前朝她行礼。

杨吟寒也起身上前，他护在姬月身前，朝她恭敬颔首：“公主。”

下意识的动作，生生刺痛陵兮梦的眼。

她不觉攥紧手，伤口的痛意尖锐刺来，殷红血迹渗透纱布。

杨吟寒目光下落注意到，拧眉上前。

“公主，你的手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陵兮梦抿紧唇，藏起了手，缓缓摇头：“不小心割伤了。”

“公主身份尊贵，需要用利刃时只管交代下人便罢了。”

杨吟寒的关心亦是如此得体。

陵兮梦红了眼，没说话。

屋外开始下雪了。

寒风吹来，陵兮梦打了个喷嚏。

杨吟寒目光落在陵兮梦单薄的衣裳上，眸色微沉，旋即回头对姬月说。

“外面雪大，姬月，我先送公主回寝殿。”

姬月当即浅浅点头。

这一刻，陵兮梦感觉他们才是夫妻，而自己不过是个擅闯的客人。

……

杨吟寒送陵兮梦时，两人一前一后，没有言语。

走过廊桥。

一片雪花落在陵兮梦额头，透凉，她不觉停步，望向天空。

不知何时，无数雪花打着转飘落。

她突然开口。

“我们成亲那天，也下了这么大的雪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
那是她第一次迈出宫门，那是她第一次牵他的手。

那时……她还幻想着“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”。

杨吟寒脚步也停下，转头看她。

“是吗？不记得了。”

纷纷扬扬的雪花落满两人全身，犹如白头。

陵兮梦心口蓦然刺痛。

唇颤了颤，想说什么，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。

“大司空！姬月姑娘刚刚出门时摔了一跤，直喊疼。”

话落，杨吟寒脸色骤然大变，当即对陵兮梦道：“公主，我去瞧瞧，你回房歇着，莫要着凉了。”

陵兮梦刚点头，杨吟寒身影已经没了影。

她在雪中站了很久很久。

这一夜，杨吟寒彻夜未归。

陵兮梦一宿未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