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子出现的话,我以为他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选择了信任,或者是忘却。
她并非美得堪称祸水,但她长得那样像李南舒。
她教授傅霁琛大哥的遗子傅溪钢琴。
傅溪一连失去两个亲人,变得寡言少语,于是傅霁琛将他接到身边教养照料。
这是她第一次到我和傅霁琛的家上课,弹奏了一曲《克罗地亚狂想曲》。她穿水浅葱色的衣裙,随着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跃动,散在肩上的长发垂落直纤弱的后腰。
一曲毕,她站起身,温柔的向我问候,「您好,我是傅溪的钢琴老师,魏纾。」
她明媚如春阳,熟悉的五官却将我拉扯回了十七岁梦魇般的面包车,她的面容与李南舒在车窗玻璃外的脸交叠重合。
我竭力牵引唇角,「你好。」
有些踉跄的转身,便见到傅霁琛打量魏纾的神情。他似乎终于能穿过时光,变回那个还没有错失爱人、抱憾终生的他自己,好好温一把年少绮梦。
我没有上帝视角,并不知道他们怎么走到一起。但起码一开始,她只是因为傅溪疏于练琴,嗔怪他惫懒。
傅霁琛也只是以家长身份代为道歉,承诺好好教导。
后来。
他看着手机屏幕勾起的唇角。
他望着她一袭长裙时不自觉的出神。
他为她雨夜送去感冒药的急迫,都昭示着她无异于一个新的李南舒。
结婚的第二年冬天,傅溪闹着要吃糖醋排骨。我手笨,在手机上搜索了教程一步步照着做,大约味道真的入不了口,傅溪咋舌,「小纾老师做得更好吃。」
傅霁琛瞥他一眼,声音不大语气却有些重,「食不言寝不语。」
「叔叔,上次我们吃的明明更好吃。」
我没有办法维持情绪体面。我端起餐盘,径直倒进了垃圾桶,「那就去吃野食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