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心望着元永禛略带侵略性的目光,心中冷笑,面上却丝毫不显,只是妖妖娆娆的坐着,时不时的还用勾人的目光打量三位皇子几眼。
她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,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,成功地将元永禛的注意力吸引到眼前的古琴上。
「琴心姑娘还真是琴艺高超,你这般才情,便是入选教坊司也是绰绰有余。」元永玥看着几人暂时都沉默下来,便率先打破了沉默,代替元永禛夸赞起了琴心的琴艺。
听到「教坊司」三个字,琴心心头一震,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。
教坊司,那是专门为皇室贵族提供歌舞表演的地方,说白了,就是另一个更大的青楼。
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,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:「多谢五皇子殿下抬爱,琴心自由散漫惯了,怎么能够与教坊司里的各位大家相比。」
「琴心姑娘自谦了。」元永禛挑了挑眉,显然不赞同她的说辞,正欲再说些什么,却被一旁的元永弘打断了。
「太子殿下,今日是来听曲儿的,怎么反倒盘问起琴心姑娘来了?」元永弘似笑非笑地看着元永禛,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,「莫非,太子殿下对琴心姑娘,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?」
元永禛闻言,脸色一沉,目光凌厉地看向元永弘,语气不善地说道:「七弟这是什么意思?本宫不过是欣赏琴心姑娘的才情罢了,怎么到了七弟口中,就成了不该有的心思了?」
「太子哥哥言重了,七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。」元永弘说着,端起酒杯,轻轻抿了一口,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,「只是,这天下间的好东西,稀罕的总是被许多人觊觎,若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,岂不可惜?」
元永禛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挑衅之意,心中怒火更盛,正欲发作,却听雅间的门被敲响,无心拿着曲谱走了进来。
无心双手将琴谱递给元永禛,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,将雅间内几人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元永禛漫不经心地接过琴谱,随意地翻看着,当他的目光落在「凤求凰」三个字上时,握着琴谱的手指明显顿了一下,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但他很快便恢复如常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。
坐在他对面的元永弘自然没有错过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端起酒杯轻轻摇晃,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元永禛身上,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好戏上演。
「琴心姑娘可会弹奏《阳春白雪》?」元永禛将琴谱递给身旁的太监,状似随意地问道。
琴心心中冷笑,这首曲子正是她还是辛子衿的时候给元永禛听过两次的,看来他这是在试探自己了。
「回太子殿下,这首曲子琴心略懂一二。」她微微垂眸,掩去眼底的寒光,究竟是自己在哪个环节露出了马脚,让他有了这样的怀疑?
随着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,悠扬的琴音缓缓流淌而出。
琴音清澈如泉水叮咚,时而高亢激昂,时而低沉婉转,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琴心的爱恨情仇,在雅间内流转回荡。
元永禛起初还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,可随着琴声的推进,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,握着酒杯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,仿佛想起了什么惊恐地事情。
一曲终了,雅间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。
元永禛死死地盯着琴心,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,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。
「你……」他猛地站起身,指着琴心,声音颤抖地问道,「你……究竟是谁?」
琴心放下手中的古琴,缓缓站起身,不明所以的问道,「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?难道是琴心弹奏得不好,惹殿下不高兴了?」
她向前走了两步,与元永禛面对面站着,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视线,一字一句地说道,「太子殿下莫不是觉得这首曲子熟悉,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吗?」
元永禛被她这番话惊得连连后退,眼神闪烁,但是再仔细看对方的脸庞眼神,魅惑又轻佻,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又没有一丝的相同。
「哦……没,没什么,本宫乏了,这便回宫了,后面有空了再来听琴心姑娘弹曲儿吧。」他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说道,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。
「恭送太子殿下,五皇子殿下。」琴心从琴案后站起了身,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魅惑妖娆,吐气如兰的轻轻说道,「奴家在相思楼等着殿下光临。」
元永禛闻言,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用,便带着元永玥离开了红袖招。
「还请留步!」他们的身影刚刚离开,无心却是出声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刘全公公。
「哦,不知无心姑娘有什么事情吩咐?」李全很是恭敬的问道,但是他的神态和语气却是并无一丝恭敬可言的。
说来也是,他乃是太子殿下东宫的太监总管,又怎么可能将无心他们放在眼里?
「刘公公可能是忘记了,咱们姑娘弹完琴,殿下还没用付酬金呢。」无心面不改色的张口,竟是朝着刘全要起了赏金。
刘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尖声细气道,「无心姑娘这是何意?我们殿下是什么身份,能差你们这几个赏钱?等着!一会儿我与胡妈妈详细算过便是。」
无心却是不依不饶,她向前一步,挡住刘全的去路,皮笑肉不笑地说道,
「刘公公这话可就说差了,咱们琴心姑娘的规矩,向来是一曲一结,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,也得照章办事。再说了,太子殿下素来以风雅自居,若是传出去,说殿下听曲不给钱,岂不是有损殿下清誉?」
刘全被无心这番话气得脸都绿了,这小妮子牙尖嘴利,句句戳他的痛处,偏偏他还不好发作,毕竟这事儿要是真闹大了,对太子殿下的名声确实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