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一起去滑雪，一起在平安夜制作圣诞树，一起去看极光……

视频的最后，苏以茉放了张两人确定关系后的第一张合照。

“遇到他，我的人生才完整。”

“何其有幸，能嫁给远舟，我的余生就是给他幸福。”

视频结束。

“我靠！”苏妍压低声线，悄声对顾清瑶说：“我真的不知道堂姐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！她看起来完全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！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？你看看这个视频，爱意简直都要溢出来了，我姐夫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，她是不是都要想办法去当宇航员啊？”

“……”

顾清瑶端起手边的酒杯，抿了一口。

倏尔，司仪走上台，说了几句感叹之后，扬声道：“下面，有请我们的新娘苏以茉小姐、新郎秦远舟先生正式登场！”

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。

只见身姿挺拔的男人，身穿黑色西装，相貌俊朗出众，牵着他的妻子走到中央。

女人的白色纱裙上镶嵌着璀璨耀眼的钻石，她的长发高高挽起，妆容精致，嘴角扬起亲和的笑。

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们的身上。

顾清瑶从秦远舟一出来，就没有眨过眼。

她的目光随着他的步伐移动，始终落在他的身上。

只可惜，当年她跟秦远舟并没有办婚礼，如今，她连苏以茉是什么幸福滋润都无法感受。

“远舟。”

顾清瑶在心里默念。

她觉得秦远舟或许真的和她有心灵感应，他的眼神落在了他们这一桌。

只是先看向的是身旁的苏妍，随后才跟她视线相撞。

顾清瑶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。

她在秦远舟的眼中看到快速闪过的错愕，然而仅仅出现了一秒不到就消失了，很快变得平静。

他淡淡笑着，很快又移开了视线。p>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，而有更多的情绪起伏。

顾清瑶几乎是不甘心地望着秦远舟的脸，可他却已经不着痕迹地转过了头，看向身旁的女人。

好像刚才两人的对视，全是她的错觉一样。

秦远舟的眼里只有一闪而过的惊讶，那完全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，很快就变得平静。

好像顾清瑶仅仅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普通过客，不足以掀起任何他心情上的波澜。

顾清瑶的心脏像是被密密实实的黑网缠裹住，压抑的她喘不上气。

他们同床共枕六年，他救过她一命，他对她事无巨细，细心体贴……

第21章

他也曾在梦中，呼唤过她的名字。

可终究，她还是成了秦远舟生命中的过客。

他有了新的法律意义上的妻子，会陪伴她度过余生。

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掌声，她麻木地看着台上的苏以茉和秦远舟交换戒指。

两人亲吻在一起。

那么亲密。

明明秦远舟距离顾清瑶只有两三米的距离，可她却觉得他离自己好远好远。

她再也抓不住他了。

很快就到敬酒的环节。

苏以茉和秦远舟第一个来的就是顾清瑶所在的这一桌。

“姐姐，姐夫，祝你们新婚快乐！早生贵子！”苏妍笑得合不拢嘴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
轮到顾清瑶时，她率先举起了酒杯，直勾勾地注视着秦远舟，意味不明道：“远舟，好久不见。”

一句好久不见，直接让周围的人愣住。

包括苏妍。

她茫然地看着顾清瑶，发现对方的眼神亦如刚才那般专注，直觉不妙。

说什么觉得她姐夫像一个熟人，分明就是骗她的幌子！

“是好久不见了，我没想到你会来。”秦远舟的声音很坦然，完全没有因为顾清瑶的话而露出任何慌乱或局促的神情。

顾清瑶看着站在她眼前的一男一女，太阳穴突突直跳，直到现在，她都还在震惊秦远舟娶了别人的事实。

一年零两个月，再次站在她面前，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。

“没想到你又结婚了。”

顾清瑶的这一句话，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
偏偏那一个‘又’字，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。

一时间，到场的宾客都窃窃私语起来。

苏妍诧异地看着顾清瑶，又看向身旁的二人，脑子都快炸了。

她就知道不对劲！

不该让顾清瑶过来的！

她和她姐夫之间，一看之前就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。

苏以茉微眯着眼，眼里翻涌着不悦。

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秦远舟，即使没有当面说，也很容易猜到他们在想什么。

——秦远舟之前结过婚，并且苏以茉似乎不知情。

“顾小姐，你能来参加我跟远舟的婚礼，我很荣幸。”苏以茉的脸上带着和善的浅笑，“他和你的那段婚姻已经结束，你能过来，显然也跟我的丈夫远舟一样，早已放下过去那段感情。”

顾清瑶：“……”

苏以茉主动跟对方碰了碰，在众目睽睽之下，继续道：“敬我丈夫的前妻顾清瑶小姐，感谢你曾经的各种行为，亲手葬送了你的婚姻，让我有幸嫁给远舟，共度余生。”

她的口吻称得上是友好，可措辞却过于犀利。

在座的每一位都能感受到无形中的火药味。

顾清瑶下颌线紧绷，她淡漠地看着苏以茉，微挑眉梢：“嗯，以前我确实干了很多混账事，伤透了远舟的心。但没关系，人这一生的情感之路本来就曲折坎坷，万一你不懂珍惜，被我趁虚而入，最终我又跟远舟复婚了呢？”

‘哗啦——’

秦远舟将杯中的酒全部泼在顾清瑶的脸上。

第22章

“泼你这杯酒，是因为你的言语冒犯了我和我的妻子，你可别觉得我是在跟你玩欲拒还迎。”秦远舟面无表情，他往前迈了一步，“向前看吧顾清瑶，你这样只会像个小丑，不断闹笑话。”

“……”

周遭议论声四起。

顾清瑶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秦远舟，看着他脸上的从容与无奈，心一点点沉到谷底。

他是真的不在乎她了。

秦远舟的眼神里没有恨、没有轻蔑、没有愤怒……只剩下平静。

当一个人连恨都放下时，那就是真的不在乎了。

在他的眼里，她已经是过往云烟，哪怕此刻在眼前飘荡，过一会儿也会消失不见。

所以秦远舟不在乎、不消耗过多的情绪。

顾清瑶悲哀地想，如果他此刻扇她一耳光，对她破口大骂，都好过现在的淡然。

因为她连让他愤怒的资格都没有了。

秦远舟，恨我吧，恨比爱长久……

“才一年时间，你转头娶别人，秦远舟，你怎么这么没良心？我还在等你回心转意，你就当上新郎官了？”

顾清瑶失笑一声，“不是你压着我的身子，喊着老婆再来最后一次的时候了？”

‘砰’地一声巨响，她被一拳砸到，装在身后人的椅子背上。

苏以茉挥舞着拳头，还要再砸下去，被身旁的苏妍拦下。

“顾清瑶，你真让人不耻！”苏以茉低喝道：“是觉得我会因为你跟远舟的那段婚姻耿耿于怀？我只心疼这么好的他，为什么会遇到你这个败类！他当初不该救你的，你根本不配为人！”

顾清瑶的嘴角火辣辣的痛，她狼狈地坐在地上，看着秦远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，眸中淡漠而失望。

就好像他的心中原本对她的印象还只是个渣女，此刻直接变成了罪该万死的犯人……

她毁了他的婚礼，还说了非常难听的话。

她的确罪该万死。

顾清瑶皮笑肉不笑，甚至希望时光能倒流十分钟前，她一定只会老老实实跟他敬一杯酒，保持该有的体面。

可她刚才的话，彻彻底底毁了一切。

顾清瑶被安保人员带出了婚礼大厅，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秦远舟，只看到了他的背影，而苏以茉在他的耳畔说着话。

空荡的走廊内，顾清瑶点了根烟。

她其实也想过自己对秦远舟到底是什么感情，到底是不是白斯辰所说的，全都是执念，没有任何爱。

可当她看到秦远舟和苏以茉接吻时，顾清瑶的心底有了答案。

她是爱秦远舟的。

她想回到家就能看见他的身影，想他在身边触手可得的位置，想他一辈子都在身边那种安心的滋味。

如果秦远舟的生命有危险，她也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平安健康。

只可惜，她没有机会验证自己的爱了。

她用了最错误的方式，将秦远舟越推越远。

婚礼结束之后，秦远舟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