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睫下垂着看我,“实话实说,我们这个行业的人总有个习惯,奉行‘最大利益’原则,如果不知道你的心思的话,我应该是不会挑明的。虽然周围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不是亲生兄妹,但我们毕竟以兄妹关系相处了二十几年,没有血缘也有相处的亲缘,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容易接受。流言蜚语看似只是语言,有的时候也是刀子,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欲颠覆你的认知,背上莫名的指责。”
“两情相悦可以为生活增光添彩,但是本质上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,它只能算是一种精神享受。亲情生而携带,友情后天培养,这两项同样重要。所以若是没有爱情这种东西,于我而言,我可以接受。”
“我们享受它带来的快乐,但不要成为它的奴隶。”
他看向车窗外,递给我一小盒装好的水果,拍拍我肩,替我理了理蹭皱的衣领,“到了,晚上加班吗?过来接你。”
不知为何,感觉现在看何弈枫就像看不够似的,我呆呆摇摇头,“我今天应该可以准点下班。”
三十二
我走向医院门口,走出好远,回头发现那辆车还停留在原地。
我想起半年前和陈敬杉的那场短暂的恋爱,我明明也很认真,但似乎和这次的感觉很不同。
那个时候的高兴都不浓,也很少会有这样心跳加速的悸动,回忆起当初,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像个程序设计好的机器人,对相应的举动做出合理的应对,很少有这样的小女儿心态。
今天一天,莫名觉得自己很雀跃,连周围的小护士都频频取笑我遇到了什么好事。
我摸着脖子上的项链笑而不语,这条项链是上次从陈敬杉处逃回来的时候何弈枫送我的,里面嵌了一个小芯片,技术很新,我哥找的他搞电子科技方面的朋友,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效,由于太小,也取不出,说是为了以防万一。
晚上出门,照旧看到停在固定位置的何弈枫的车,他今天晚上是自己开车。
我坐上副驾,系好安全带。
“带你出去吃饭。”
我点头,看他手随意扶着方向盘,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莫名想起他夹烟时的样子,食指中指并拢,微微固住烟头,有轻烟向上浮动。
“哥,你抽烟吗?”
他注意着前方的转向灯,抽空偏头看我一眼,“偶尔,想事情的时候。”
“什么时候学会的。”
他笑笑,“永远不要问男人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,第一次…可能是初高中和他们几个一起吧。没觉得有什么感觉,抽的少,工作后偶尔应酬,没什么瘾。”
“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会抽烟。”
他又笑,“还想知道什么,都告诉你。”
我想了想,暂时没想到,“等我以后想起来再问你。”
“好。”
何弈枫将车停在一个地下停车场,带着我直接进电梯,上行到18楼,出去就是铺的厚实的地毯和暖黄色的灯光,电梯口是着干净挺括制服的侍者,远处的字母我也不认识。
在医院工作为了轻松方便,我们一般都穿着运动鞋阔腿裤和大体恤。
我拉住我哥的手腕,手上下比划自己。
“哥,你就不觉得我有点…”我用表情表示,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
他捋了捋我的头发,“好看。”
行吧,他这一说,我就光顾着害羞了。
晚上回去,我收到了何照云的信息,说她母亲这些天状况好多了,可以长途跋涉,自己也实在累了,接受我的建议并表达感谢,又提了一句陈敬杉状态不好,不过我没有理会。
我转出自己工作两年的存款,又从成年后爸妈和我哥赠予我的基金里取出一笔钱,一个可观的数目,问她要了欠条之后转给了她。
这件事我第二天和何弈枫说了,他找的人安排行程,又要再给我两张副卡,我拒绝了,说自己的钱够用,而且目前也用不到什么钱。然后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名下又多了一笔转账一支基金。
我问我哥,我还是有些怕陈敬杉的突然出现,他给我留下好多恐怖的印象。
他让我安心,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,陈敬杉现在自身难保,其余的他没多说,但我能猜到,他肯定也用了某些手段清理了一番周围的人。
三十三
半年后,在冬天,我跟何弈枫说觉得是时候让爸妈知晓我们的事情,他笑笑说他在前段时间已经和爸妈暗示过,他被爸弄去出差了两个月,我惊讶,“我真的单纯的以为你是去外地出差,怪不得我每次要去看你,爸妈都不乐意。”
“那他们现在呢?还生气吗。”
“妈不生气,爸说就当没我这个儿子。”
我摸摸他的脸,“那你得多委屈。”
他靠近我的耳边,“爸还有另一层意思,你仔细想想,朝朝。”
又是一年,我和何弈枫举办了小型的婚礼,只有最亲近的家人朋友参加。
我哥的户口在我到家里后就迁出去了,名义上是我的亲生父亲“大伯”的后代,顺便也方便爷爷转给他一些产权。
我们并没有大肆声张,因为世人皆不同,我和何弈枫再怎样说,以兄妹关系相处了那么多年,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,很多断章取义的人不知内情轻易就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语句,日子过的是自己的,生活也是自己的,没有必要。
我们自己知道,就好。
[正文完]
番外
1.
和何弈枫恋爱两个多月,他就因为工作原因要去另一个省会城市的分公司待一段时间,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爸的意思,只以为这是纯粹的公事。
晚上他照旧在医院外面等我,上车和我说了这件事。
我感觉手上正在喝的饮料一下就不甜了,“一定要去吗?”
他笑了一下,理了理我额头上的头发,“嗯,最多待两个月吧,有空我就回来看你。”
“哦…”
这段时间几乎每天见到他,他突然说要走,还是这么长的时间,虽然知道这是他的工作,但还是有些莫名的不舍。
“不高兴?”他低声问我。
我摇摇头,“这是你的工作,我知道。就是…就是要和你分开那么久,就有点开心不起来。”
“放心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他今天照旧是自己开的车,我坐在副驾,他发动汽车,一边偏头看我。
“你什么时候走哇。”
“定的是明天晚上的票。”
“这么着急…”汽车驶上大路,他注意着后视镜里的车流,我用手扇了一下自己,已经是深秋,今天穿的有些厚,感觉有些热,何弈枫降下后排一点车窗,有风呼呼吹进来,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。
“我也是今天突然决定,是有些着急,安排好之后就来找你了,有空我就回来看你,最多两个月,好吗。”
我点点头,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。
不知为何,和何弈枫恋爱之后,在他面前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放纵自己依赖他的那一面,莫名其妙很多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过于撒娇,明明我早就已经变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,在医院还带了一批实习的学生,但是我好像就是不想改。
他好像有点欣慰似的,空出一只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,“晚上想吃什么。”
我们去了一家中餐厅吃了炖菜,与何弈枫一起吃饭,不论季节,桌子上总有骨汤这道菜,但我也从没吃腻过。
三十四
2.
吃过饭,何弈枫就把我送回了家。
他今天晚上要回自己的公寓收拾一点东西,不住家里,明天工作一天都不一定能赶得上送他去机场,所以车停后我没立马下去。
他笑了一下,靠过来解开我的安全带,又从车后座拿了一瓶水打开递给我。
“怎么了,还是不高兴。”
我摇摇头,“我没有不高兴,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。”
他很开心似的,一只手放在我的头顶,“我也舍不得你,放心,很快的。”
我点点头,“那你多拿点厚衣服,那边要比我们这边冷的多。”我将头靠在他一边肩膀上。
“会的。你也是,有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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