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因为没有母亲被同龄孩子嘲笑,是他撸起袖子为我大打出手;我因为初潮惊恐万状,是他红着脸给我买来人生的第一包卫生巾。
我爱上他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我们并非情侣,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们终将在一起。我自己亦深以为然,我参与他的人生长达十七年,他理应也爱我。
但是我在十七岁时失去了傅霁琛。
二
我第一次见李南舒,就已经预感到傅霁琛命里注定的辛德瑞拉出现。
那时候我的语文糟糕得一塌糊涂,父亲一个在教育局的女友辗转联系到了家境寒微、寻找兼职的师大高材生李南舒给我作家教。
她第一天来家里报道,穿浅蓝棉麻连衣裙,散着一头黑色长直发,怀抱着几本教材书,立在别墅前如瀑倾泻的黄木香下,好像天生就是女主角似的。
她给我试讲《氓》。
「桑之落矣,其黄而陨。」她的声音带着二十岁女孩子不应当有的哀婉和怅惘,为几行晦涩的白纸黑字平添凄凉。
等我下课的傅霁琛抱着手倚在门旁,就这样出了神。
十七岁的沈凝漪极其无理取闹。就像面对我父亲诸多的女友,我表达不满的方式是大呼小叫、摔打物件,等着父亲好声好气的哄我,好让她们看明白父亲对我这个丧母独女的偏疼,百试不爽。
所以我偏要傅霁琛当着李南舒的面给我系鞋带。